宝玉的诗才倍倍网,和钗黛湘相比,的确有一定的差距;他比“懒于诗词”的迎春惜春略强,大概和探春水平相当;但诗社每每落第,并不全是因为“才短”。
第三十八回写菊花诗,大家担心太新奇了,作不出来,湘云宣布不限韵,宝玉就说:“这才是正理,我也最不喜限韵。”第五十回联句,大家取笑宝玉“又落了第了”,宝玉回答:“我原不会联句,只好担待我罢。”第七十回填咏絮词,“宝玉虽作了些,只是自己嫌不好,又都抹了,要另作,回头看香,已将烬了。”
把这几个细节放在一起,可以看出来,宝玉的文学创作,比较崇尚自由,不喜欢束缚;偏偏自己要求还高,写得不好就宁可不要。这一点,在祭晴雯时也可以看出来:“竟也还要别开生面,别立排场,风流奇异,于世无涉,方不负我二人之为人”、“也须另出己见,自放手眼,亦不可蹈袭前人之套头,略填几字搪塞耳目之文,亦必须洒泪泣血,一字一咽,一句一啼。宁使文不足,悲有余,万不可尚文藻,而反失悲戚。”除了不喜拘束之外,还特别强调真情实感。
而诗社活动,不管哪一次,总是有一定的要求约束的:或是题材,或是内容,或是形式。用今天的话来说倍倍网,相当于是“命题作文”了。这恰是宝玉最不喜欢、也最不擅长的。
所以诗社活动中,宝玉常常会“落第”;相反的,他比较好的作品,比如四季“即事诗”,比如《红豆曲》,都不是在诗社写的。至于《芙蓉女儿诔》,更达到了他预期的“洒泪泣血”、“一字一咽,一句一啼”的高度。
有意思的是,黛玉在诗社中几次夺魁,却都不是她最好的作品。她最优秀的是《葬花吟》《秋窗风雨辞》《桃花行》这几首,也都不是诗社的作品。
黛玉的文学观念,已经上升到理论高度:“若是果有了奇句,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”、“词句究竟还是末事,第一立意要紧,若意趣真了,连词句不用修饰,自是好的,这叫做‘不以词害意’。”她认为词句的新奇比形式重要,而意趣的真实又更重于词句。
黛玉的才华倍倍网,当然比宝玉更高,宝玉“不会”“不喜”不擅长的各种体裁,她都能驾驭。但在喜自由、重真情、写实感这些方面,他俩又是相通的。
倍倍网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